盡管深知自己寫景不夠靈秀,寫人不夠練達,還是覺得有必要記錄一下此行見聞。
呂洞山鎮距離吉首市不遠,但山路起伏,坐車需要一個多小時,好在交通便利,每日有班車往返。面包車一路向里,深入大山腹地,大多數人一眼都會愛上這片土地未經雕飾的輪廓,那是比大師筆下的山水畫更為鮮活的存在,被大自然勾勒了千百年。溪流自遠處穿行而來,像是山的另一種語言,細膩溫存。
圖為呂洞山村落俯瞰圖。 中國青年網通訊員 周歌 攝
在山間地勢相對平坦,水流經過的地方,坐落著大大小小的木屋子,它們結構相似,三五成群,挨的極近,這便是一個古村落了。我們在鎮里一家名為夯沙人家的客棧落腳,老板娘很實在,給了我們比預期更低廉的住宿價格,頓頓伙食加量,有一次,我零錢不夠,她還主動抹去了八塊錢的零頭。某天傍晚,天將黑未黑,這個大概四十多歲,頭發被染成棕黃色,略長過肩頭的女人,坐在大廳的厚厚的窗沿上,斜倚著凹陷的墻壁,哼著苗歌,窗外的流水聲嘩嘩作響,一夜的雨讓水量上漲不少。
我以為現在的農村都是讓人失望的,往常一到秋天,年輕力壯的人們把捆好的稻子挑在肩上,經過家門前,邊走邊和爺爺大聲嘮兩句嗑,兩捆沉甸甸的稻米隨著走路的動作有節奏的晃動,現在稻田荒廢,雜草叢生。
呂洞山區的稻田不少,路邊隨處可見,我們去的時候,水稻顏色青黃,尚待收割。司機師傅載著我們去往黃金村,路過其他村寨,指著那塊半畝方塘的地,說“看,那就是我家的田!”盡管這里也存在勞動力流失的情況,但人口大都在市區內流動,農忙時會回來,留鄉的老人家福壽綿長,七八十還在田間勞作。
曾問起隨行的一位當地小伙伴,為何這里山上樹木如此蔥蘢,不見被人砍伐的痕跡。早在幾年前,政府就頒布了限制令,伐木需經過許可。其實他們比外人更懂得如何與大山相處,養蜂人將馬蜂放入深林,讓其自然長成。蛇王龍海成每年都會放生很多野生蛇苗,來維護生態多樣性。苗藥師幾乎有求必應,免費為求藥的人們上山采藥,苗藥的靈性就在于順應天時。
阿公側臥在阿婆懷中,另一位美人不愿屈從,遙望吉首,即使不知道這些神話故事,眼前的土壤層層堆積,形成山脈,瀑布擊穿巖石,傾瀉而下,柱塊狀裸露的山體,也已經足夠讓人心悅誠服。
圖為指環瀑布。 中國青年網通訊員 周歌 攝
離開那天,我們照例去吃米粉,回來遇見鎮政府武裝部部長龍玉成在和村民聊天,就口頭道了個別,把剩的一個西瓜送給了客棧老板娘,以謝謝這些天的款待。隨后大家坐上了當初送我們來的司機師傅的車,這么多人一起,說說笑笑,離別倒不傷感。
從今往后,生活依然普通,如果某天清晨,看見東方旭日升起,陽光穿透山間的霧靄,當地人說那是佛光。(通訊員 周歌)